衛(wèi)階正暗自感嘆的時候,只聽殷仲堪說道:“二位莫非剛抵建康,尚未各自回府?”
謝玄微微點頭說道:“正是,謝玄心中有愧,故而第一時間前來向大人賠個不是!”
一番敘舊之后,也許是被謝玄勾起了往日情懷,殷仲堪的語氣緩和了不少,指著石桌旁的其他小凳子說道:“二位請坐吧,請恕老夫剛才失禮了,實在是老夫心情欠佳!”
殷仲堪的怠慢,謝玄都沒說什么,衛(wèi)階自然也不會去挑理,當(dāng)下就坐了下來,對著殷仲堪就問道:“不知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和要求?只要我們能辦得到的,定然竭力去替大人爭??!”
“不勞二位費心了!”殷仲堪一反常態(tài)地淡然說道。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也許老夫是時候過些與世無爭的平淡生活了!”
“若是你真能就此效仿周莊,尋那逍遙游之境,倒是羨煞謝玄了!”謝玄哈哈大笑著說道。
“既然大人不再怪我二人出爾反爾,我二人就告辭了,來日再來拜訪!”
殷仲堪的別苑在東大街最西邊的地方,衛(wèi)階和謝玄由西門入建康城后就直接去見的殷仲堪,出來后,二人同路步行回家。
“小階你知道嗎?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殷仲堪年輕時候的影子!”東大街上,原本各自想著心思的二人都沒有說話,謝玄忽而開口說道。
衛(wèi)階難免有些愕然,他很難從現(xiàn)在這個殷仲堪聯(lián)想到他年輕的時候會和自己有幾分相像之處。
謝玄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殷仲堪少有大志,又擅于清談,年輕時與韓伯并稱兩大清談大家,頗得士人欣賞愛慕!”
“還有一件事興許小階還不知道,當(dāng)初我之所以會以北方士民為基礎(chǔ)組建北府兵,也是出于殷仲堪的提議!”
謝玄如此一說,衛(wèi)階頓時對這個殷仲堪刮目相看起來,不說清談大家這些虛名,單是有組建北府兵的眼光,殷仲堪就不容小覷,雖說北府兵如今戰(zhàn)力驍勇,多半是因為謝玄操練有方,但是殷仲堪的也是功不可沒!
“這倒是真讓人想不到!”衛(wèi)階呵呵一笑說道,見完殷殷仲堪之后,二人的心情都輕松了不少。
“一著棋錯,滿盤皆落索,真是可惜了,殷仲堪若不是響應(yīng)王恭起兵,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現(xiàn)在只能是徒嘆奈何了!”
“小階你覺得殷仲堪甘于平淡,就此認(rèn)輸了?”謝玄沉吟著問道。
“若是安公玄帥不出面幫忙斡旋,殷仲堪難道還能咸魚翻身不成?”衛(wèi)階皺眉問道,謝玄話中的意思,殷仲堪似乎并非表面表現(xiàn)出的那般消沉,而是另有圖謀!
“不甘心歸不甘心,有沒有能力辦到卻是另一回事,殷仲堪與桓玄之間勢成水火,難道他還能借桓玄之手登山再起?”
“小階你忘了一個人!”謝玄停下腳步,二人如今的位置正好在王恭的府邸前,謝玄看著王恭門樓上的牌匾,緩緩說道。
“回建康前收到安公親筆書信,司馬道子正在與王恭合謀,將王恭之女王陌桑送入宮中服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