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車主正在抓狂,一個滿臉被煙熏得漆黑的大個子保安忽然跑到她身邊,抄著一口gd話,大聲叫道:“劉冰雞,你怎么才來???”“我爸呢?”“在勒面呢!估計活不成了?!薄澳銜粫f話?”她嚎啕大哭起來,邁開腳步就往火里沖。代茂也下了車,看著燃燒得噼啪作響的量子樓,心里只想著一件事:看來代駕費要飛了!大火燃燒得這么猛烈,自己也是愛莫能助,想想還是試探性地找車主要代駕費閃人算了。他上前去拉住了她,“劉冰雞……”這名字有點怪,也不知道是哪個ji?她拼命甩著被代茂抓住的手臂,哭道:“你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爸?!薄暗鹊龋疫€有事,劉冰雞?!薄拔医袆⒈?,樹枝的枝!”這兩人弄得她哭笑不得。代茂大喝一聲:“好了!這么大的火你怎么救得了?”劉冰枝看了代茂一眼,居然一把緊緊地抱著他大哭起來。他感覺一股熱流從她的下巴處淌到了他的脖子上,順著脖子流進了他纖瘦的鎖骨窩里,積聚了一塘黏稠的液體?!扒笄竽悖染任野?。”“我……”誒,我是來要錢的,不給錢就算了,你居然把我往火坑里推?罷了!代茂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掰開她的手,準備往回走。那保安看到這一幕,快速跑了過來,扔掉手中的滅火器,一把抓起代茂的衣領,一拳揮過來,正打在他的鼻梁上?!笆址疟w呢?”代茂懵了!摸著被打得生疼的鼻梁,回道:“不用謝!”“誰謝你啦?你是什么羊?怎么進來的!證件拿來我看看?!彼麧M臉被火光照得通紅,看起來有一絲猙獰。代茂更懵了!這么大個人擺在這,你卻問是什么羊!而且里面還有幾十號人在垂死掙扎呢,居然還有心思來檢查證件!劉冰枝一邊看著燃燒的量子樓,一邊看著這出鬧劇,死的心都有了。“別吵了,想辦法救人吶!”那保安不再糾纏,代茂也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就當是練手了,同時也練練抗揍的能力。剛走出兩步,卻聽見一聲爆炸的巨響,“嘣!”他轉(zhuǎn)過頭一看,量子樓發(fā)生了爆炸,現(xiàn)場亂作一團。喧鬧聲、防彈玻璃的碎裂聲、求救聲合著痛苦的呻吟聲,不絕于耳。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身上燃著火,沖到被炸開的玻璃門外,四處奔逃。其中一個體型臃腫的人被燒得最為慘烈,幾乎整個人都被大火包圍,身上的衣服都已燒焦,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打著滾,尖叫不止。劉冰枝奪過一名保安的滅火器,向著那人沖了過去,滅火器對著他一陣猛噴,大火很快就被撲滅。她拽著他想要拖到安全的地方,卻怎么也拖不動,身邊那些保安也只顧著救其他的人,根本沒有人有空過來幫忙。代茂咬咬牙,“罷了!今晚不掙錢了!” 他跑過去協(xié)助劉冰枝把那人往后拖了幾十米,只見這人身上的衣服還在冒煙,臉已被燒得扭曲,黑里透著血紅,看不清長相。他呼吸急促,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聲。“趕快,送醫(yī)院?!眲⒈ζ炔患按卣f道,帶著哭腔。“你確認這是你爸?”“是的,我聽得聲音?!贝睦飬s打鼓了,按理說,在這危急時刻,自己理應伸出援手。但自己是出來掙學費和生活費的,如果天天都遇到這種事情,那還不如去當個義工,至少還可以掙個好的名聲。“可是……”“我知道,錢照算。”“好吧!”代茂快速跑過去把車子開了過來,兩人合力把傷者抬上后排平躺著。剛要啟動,卻見那大個子保安跑了過來,拉開駕駛室的們,“你,證件拿來看看!”代茂怒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這茬?“沒有!”保安拉開車門,把代茂掀了下來,“滾下來,閃一邊去!”劉冰枝欲哭無淚,大喝一聲:“張小趣!你干什么呢?”“這是什么人???我怕他把你賣了!”“他是代駕,我喝了酒的!”張小趣尷尬一笑,道:“我來開,我剛拿了駕叫。”“你別胡攪蠻纏了好不好?看我爸都這樣了,要趕緊送醫(yī)院??!”劉冰枝急得抓耳撓腮。“怎么就胡……胡攪蠻纏了?我……”代茂看不下去了,你這泡妞也要分清場合??!他一個箭步上去,一手箍著他的脖子,用力往后一別,“駕叫!什么是駕叫?”來自中文系的代茂聽到這么不標準的普通話簡直比死還難受!他原本是想把這沒完沒了的大個子保安摔倒在地的,可是剛一用力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感覺自己這一用力好像對方紋絲未動,自己的身體卻一下沒有站穩(wěn),被對方一彎腰,借力摔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背部鉆心的疼!“小樣,跟我玩!”張小趣拍拍手,一臉的得意!劉冰枝抓狂了,“張小趣!以后我們朋友都沒得做了!”她沖下車,拉開駕駛室的門,啟動車子就要開出去。張小趣慌忙攔在車前面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喝車不開酒,讓代駕開,讓代駕開。”說罷也不顧疼得呲牙咧嘴躺在地上的代茂,一把把他撈了起來,拉開駕駛室的門,把劉冰枝拖了出來,把代茂塞了進去。代茂也不想計較太多,不過自己也真是夠倒霉的,第一天正式接單就碰到這么個事,還碰到這么個人!自己打不過對方,也怪不了誰,還特么喝車不開酒,你喝個車我看看?劉冰枝快速進了后排,坐在傷者身邊查看傷情。代茂坐在駕駛室里,扭了扭生疼的背,啟動,掛檔,沖了出去。張小趣看著離去的車子,大叫了一聲:“兄dei,好好開,改天請呢喝走!” “有病!”車子里混著肌肉燒焦的味道和嗆人的滅火器粉末,代茂和劉冰枝忍不住直打噴嚏。剛開到八所大門口,只見后視鏡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代茂吃了一驚,回過頭一看,已經(jīng)夷為平地的量子樓的上方出現(xiàn)一道白光,白光成圓柱形,足有水桶般大小,從地面一直延伸到遙遠天穹處的云層里?!斑@是什么?”代茂大驚!“去最近的醫(yī)院?!眲⒈氐馈S袉栴},居然不正面回答問題!不過救人要緊,在代茂的記憶中,離這里最近的醫(yī)院應該就是十公里外的第二醫(yī)院了,他加足馬力朝那個方向開去。此時已近凌晨,好在道路并不擁堵,還在工作的紅綠燈也不多,短短幾分鐘便開出幾公里遠。進了市區(qū),卻遠遠地看見前方有一起擦掛事故,后面的車輛排起了長龍。這可把劉冰枝急得不行。此時,只聽得傷者顫抖著說道:“冰枝,我……不行了!”“再忍忍,爸,醫(yī)院馬上就要到了?!薄翱峙隆炔坏搅耍 眲⒈辈豢赡?,看了看車外,拍了一把代茂的肩,道:“右轉(zhuǎn),去那里?”代茂向右邊看去,看到一家小診所,開在一條小胡同里,招牌上寫著:李氏診所,專治各種男性困擾。招牌的四個邊上,亮著閃爍不停的七彩霓虹燈,如果不看字,還以為是洗腳房呢!“你確定要去那里?”男性困擾沒錯,不過你這困擾忒大了點!“沒有辦法了,開進去?!贝幌?,至少也是個診所,先消下毒啥的沒準還能緩個急,便一腳油門拐了進去。胡同很窄,只能容納一輛車通過,一路開進去,后視鏡刮碰了幾次。車子在診所門口急停了下來,堵了前后一群騎電動車的人。頓時,喇叭聲和叫罵聲一片。當他們看到代茂和劉冰枝抬著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出來后,掉頭走了,表示理解。診所里那個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夫一臉驚訝地看著傷者,道:“對不起,我這里只做局部小手術,你這個創(chuàng)傷面太大,另尋高明吧!”劉冰枝央求道:“我知道,但病人快不行了,等不到去醫(yī)院了,你想想辦法吧!先隨便處理一下,求求你了?!薄八∥抑毖裕氵@個就算是到大醫(yī)院也夠嗆,更別說我這小診所了?!眲⒈蹨I,“求求你了!”大夫嘆氣一聲,搖搖頭,道:“我……試試吧!”大夫很熟練地拿出麻醉針、手套、針線,還有一把亮閃閃的手術刀?!暗鹊龋隳檬中g刀干嘛?”代茂止住了他,問道。大夫拍了一把腦門,恍然大悟,“哦……瞧我這記性,習慣了,習慣了?!彼堰@些東西放了回去,拿出一些消毒水出來,倒了些在傷者的手臂上,小心翼翼地掀開已被燒焦的袖布,露出血肉模糊的手臂,嘴巴一癟,道:“只能先泡一泡了?!闭f罷便抱了一箱消毒水出來,一股腦全部倒在了傷者身上。傷者大叫了幾聲,消停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算了,救不了了!”“趕緊送醫(yī)院吧!” 劉冰枝焦急萬分,“可是路不通啊!”代茂:“我們可以穿過這條胡同,走另一條路?!眲⒈c點頭,扔給大夫200元錢,便叫代茂搭把手。經(jīng)過消毒水一泡,傷口變得稀爛如泥,根本沒法下手。這種事代茂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此情此景讓他有些想吐。救人要緊,他強壓住惡心感,伸手抓住傷者的胳膊,一用力,手滑了開來,傷者胳膊上的布料黏著血肉糊了他一手。傷者并沒有大叫,腦袋一歪,昏死過去。代茂一愣,當初劉冰枝說過代駕費照算,話雖如此,都這樣了,他哪還好意思收錢?他之所以答應她,不過是想幫個忙,可現(xiàn)在看來,忙沒怎么幫到,弄不好還弄個過失殺人。劉冰枝急了,蹲下來把傷者扛了起來,向車里走去。代茂看著一副小身板的她,佩服得五體投地。車子穿過小胡同,拐上一條小道,向二醫(yī)院極速前進,眼看就要到目的地,傷者忽然醒了過來,用吃驚的語氣說道:“停車!”“怎么了?”“你兜里……裝著的……是什么?”代茂一心只想趕去醫(yī)院,盡快擺脫這一爛攤子事,哪還有心情管兜里裝著什么!然而,傷者卻直直地坐了起來,眼睛睜得溜圓,瞪著代茂的右邊褲兜,眼珠溜溜地打轉(zhuǎn),在已被燒焦的臉的存托下,顯得異常怪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詐尸了呢!而劉冰枝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靠邊,靠邊?!贝幻骶屠?,有什么事比活命更重要的?既然皇帝都不急,他一個太監(jiān)急什么?他把車靠在路邊,瞅向自己的右邊褲兜,也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