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熬到結(jié)束的那一刻,周若滌彎腰撿起散落的網(wǎng)球,仿佛還能感受到梁慕白的銀鏈劃過皮膚的冰涼觸感。她將一顆一顆丟進球筐里。帆布鞋踩在木板地上,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像是某種蟄伏已久的生物終于開始爬行。
推開器材室的門,里面?zhèn)鱽硇9旱偷淖h論聲。
“后勤的管理員吐得胃出血,校醫(yī)室都驚動了!”
“說是喝了保溫杯里的茶就開始不對勁……”
周若滌的手指微微一頓。
球筐里的網(wǎng)球突然變得格外有趣,她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指尖在粗糙的球面上輕輕摩挲。耳邊校工的議論還在繼續(xù)。
“那保溫杯不是她天天不離手的嗎?”
“誰知道呢,聽說吐出來的東西都帶著樟腦味……”
周若滌的唇角無聲地彎了彎。
她想起今早后勤處那扇半開的鐵門,想起管理員把“經(jīng)濟適用款”校服像丟垃圾一樣甩在她面前,想起對方說“反正你們B班——”時拖長的尾音。像踩著誰的臉慢悠悠碾過去。
現(xiàn)在,輪到您品嘗經(jīng)濟適用的滋味了。
器材室的燈光昏h,把最后一顆網(wǎng)球擺正,指腹在球面上多停留了兩秒,像是在撫m0某種戰(zhàn)利品。門外傳來腳步聲,周若滌迅速收斂表情,抱起球筐轉(zhuǎn)身。
“同學(xué)?”一個校工突然探頭,“能把A班的球拍放回VIP柜嗎?”
“好的。”她乖巧地點頭,聲音軟得能掐出水。
收拾好球拍,周若滌推開器材室的門,輕輕哼著歌。走廊的聲控?zé)綦S著腳步次第亮起,拐角處一點猩紅在黑暗中明滅。
“這么開心?”
一道冷冽的男聲從不遠處冷不丁落下,尾音輕微上揚,卻藏不住寒意。
沈卿辰倚著窗臺,半截身子隱在Y影里,煙灰簌簌落下,在他腳邊積起一圈淺白。月光將他的下頜線和頸側(cè)弧度g出冷銀sE的銳利輪廓,安靜得近乎冷酷。
周若滌的后背瞬間繃緊。她條件反S地后退半步,眼神瞬間變得警惕,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
他偏了偏頭,語氣漫不經(jīng)心:“你每次看到我,都是這副反應(yīng)?!?br/>
煙蒂被他夾在指間,輕輕一頓,火星熄滅。他抬步b近,每一步都踩得極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