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話？”燕馳譽問他，“你當(dāng)我兼職黑白無常呢，就這么喜歡跟死人打交道？”游渡遠(yuǎn)表情明顯是在告訴燕馳譽，他有些招架不住。“既然陛下沒有什么打算要吩咐在下的，在下便先走了。”燕馳譽開口道。“馳譽……”游渡遠(yuǎn)開口道，“我……”看著他這樣的反應(yīng)，燕馳譽其實并沒有覺得意外。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眼前這個人是真正意義上的端方君子?！耙郧安皇茄b啞巴。”燕馳譽問他，“怎么現(xiàn)在不樂意演了？”“馳譽?！庇味蛇h(yuǎn)開口道，“我以為你會喜歡?！毖囫Y譽都無語了：“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種話，是你一天到晚都那副嘴臉，我才會誤會的，好嗎？”“是我的錯?！庇味蛇h(yuǎn)直接就承認(rèn)了?？吹剿@個樣子，燕馳譽反而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要繼續(xù)說什么了。他永遠(yuǎn)都愿意承認(rèn)他的錯誤和問題，可是就算愿意承認(rèn)錯誤也不能改變之前那些事實。燕馳譽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這張臉騙過太多次了，要是這么久了還是不知道長記性，以后被他騙的機會還多著呢。他開口道：“陛下，你曾經(jīng)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只是為了那些點心和善意，其實沒有任何必要，我本來就是去害你的。”燕馳譽從來都是坦誠的，他這么說話，游渡遠(yuǎn)并不覺得需要意外。“馳譽，我知道你對我有許多看法?！庇味蛇h(yuǎn)認(rèn)真道，“但我從未想過要欺騙你，也不是刻意隱瞞。”燕馳譽冷笑了一聲：“沒有想過要欺騙我？也沒有隱瞞，那些事情難道不都是你本人或者是你手下的人做的嗎？”游渡遠(yuǎn)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馳譽，我確實有苦衷，但我知道這不是讓你原諒的理由?！毖囫Y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陛下，您是皇帝，您可以什么都不和我解釋?！庇味蛇h(yuǎn)站起身，走到燕馳譽面前，他看著燕馳譽，而后緩緩跪了下去。燕馳譽本來就是現(xiàn)代人，他很不喜歡古人動不動就下跪這樣的行為。而且此時此刻，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還是……敵國新帝。燕馳譽被游渡遠(yuǎn)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到了，他急忙伸手去扶：“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怎么能向我下跪？”游渡遠(yuǎn)卻堅持跪著，他的眼神堅定而誠懇：“馳譽，我是誰并不重要，眼下，我只是想向你道歉?！毖囫Y譽感到心中一陣酸楚，他從未想過會看到游渡遠(yuǎn)這樣的一面。他記憶中的游渡遠(yuǎn)總是一副極度冷淡、甚至不愛世人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他就這么跪在自己面前……“陛下，您還是快點起來吧?！毖囫Y譽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并不是您愿意跪我就能解決的?！庇味蛇h(yuǎn)卻不肯起來：“馳譽，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燕馳譽問他：“什么機會，你要是想要我這么輕易就原諒你，那還是免談了?！庇味蛇h(yuǎn)搖了搖頭：“我自然不敢奢求這個?！薄氨菹?，您先起來，既然不是說這個，那我們就可以好好談?wù)??！庇味蛇h(yuǎn)見燕馳譽有所松動，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兩人重新坐下，燕馳譽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說話：“陛下，您現(xiàn)在這個身份，想要的應(yīng)該都得到了，沒有必要繼續(xù)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薄榜Y譽。”游渡遠(yuǎn)說，“花在你身上的時間，對我來說都不會算是浪費?！毖囫Y譽怎么樣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他感覺自己的心頭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有些無可觸及，但同樣又是真實存在的。這樣的感覺非常微妙，但是燕馳譽覺得，自己還是應(yīng)該保持立場。從見到他那一眼到現(xiàn)在，自己根本就沒冷靜過。表面上看起來，自己是對他已經(jīng)死心了，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放下他。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冷臉，也不過就是自己對自己的情緒多加克制和收斂了而已。燕馳譽不喜歡這樣?！榜Y譽?！庇味蛇h(yuǎn)說，“我是真心實意和你道歉的，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會認(rèn)真去做這件事?！薄笆菃?？”燕馳譽不滿道?！榜Y譽?！庇味蛇h(yuǎn)開口道，“雖然看起來很像，但是我真的沒有任何想要逼迫你的意思，你永遠(yuǎn)都擁有自己選擇和做決斷的機會。”燕馳譽聽到這話之后一下子就沉默了，就像他說的一樣，他并不會讓自己覺得，他是在逼迫自己什么事情。但是他今天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和他之間的相處狀態(tài)，其他人就是想要不多想也是很難的。一個敵國陛下，一個長安獄的無名獄卒，其他人不多想才奇怪。燕馳譽覺得，如果是自己，看到了類似于自己和游渡遠(yuǎn)這樣身份差距的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也是會忍不住多想的。畢竟不管在哪個朝代，八卦都是屬于人類的天性。但是……燕馳譽覺得，自己和他這樣的身份還是極度敏感的，要是真的被查出來什么自己根本就沒有什么話可以為自己辯解?！澳阕屛抑笤趺垂ぷ?？”燕馳譽開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