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仗著關上門沒人聽見,對承雋尹破口大罵,承大財故作好心的勸說,“弟,都是一家人,你何必把事情鬧的這么絕?以前這田都是你在伺候,你甩手不干了誰干?難道你想讓爹娘這么大的年紀還要下田做那些苦活累活嗎?”承雋尹笑得諷刺,“怎么?你不是人?”承大財臉色一僵,梁氏怒罵,“我家寶貝大兒的手可是拿筆的手,怎么能去干那種臟活累活!”承汪沉聲說:“承雋尹,你這是想逼死我們嗎!”承雋尹沒說話,承大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承雋尹也不是第一次反抗了,但只要爹說出這句話,承雋尹就不得不妥協(xié)。梁氏也安靜下來,微仰著頭等著承雋尹妥協(xié),想著等會還得讓承雋尹把肉和錢都拿過來。他要是不拿那就是不孝!承雋尹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眸色漸冷,“是又如何?”三個人齊齊愣住,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凹叶挤至耍銈冞€想拿什么拿捏我?親情嗎?”承雋尹嗤笑一聲,“那算是什么東西?”他毫不客氣的將擋在門口的梁氏推開,眼神冰冷,“奉勸你們,別來招惹我!”他打開門,大跨步走了出去。承汪從來沒有被承雋尹這么忤逆過,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梁氏追出來指著他破口大罵,“承雋尹你這個畜牲!你分個家連爹娘都不管了!早知道當初我就該當場把你掐死!”她越罵越惡毒,見承雋尹站著挨罵還不解氣,竟端起一旁的水往承雋尹身上潑。承雋尹一動沒動,眼前忽的一暗,一個嬌小的人影張開手擋在他身前。他的瞳孔驟然一縮,伸手去抓,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冰冷的水潑在棠哥兒身上,寒風吹過,吹白了棠哥兒的臉。聽到動靜出來的鄰居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這大冷天的潑冷水,是想要凍死人啊。第7章 涼皮“棠哥兒!”承雋尹將棠哥兒抱在懷里,脫下身上的衣服將他緊緊包住,看著棠哥兒發(fā)白的唇,他的眼底凝聚上血色。棠哥兒冷到發(fā)抖,卻還扯出一抹笑安撫,“我沒事,不是很冷?!背须h尹抓著棠哥兒的手一緊,他猛地抬頭瞪著梁氏,聲音泣血,“娘!你想我死我認!可棠哥兒是無辜的?。 绷菏现灰詾槌须h尹在服軟,怒意之下理智全失,“誰讓你不肯回來干活的!你的命是我給的,我讓你去死怎么了!”鄰居們聽到這話就議論開了。“天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你沒聽到剛才梁氏罵的那些話嗎?這仇人都沒罵那么狠的?!薄斑@梁氏從小就偏心,唉,當娘的咋能這樣啊?”“都分家了憑什么還要回來干活啊?” “這承家人也太不講理了?!背须h尹將棠哥兒抱起來,似是被徹底傷到似的,聲音決絕,“娘,我的命是你們給的,分家前我為這個家賣命,分家后約定好的一個月三百文錢我會一分不少的給您!”他話鋒一轉,“但多余的,再不可能有了!”鄰居們一聽,又議論開了?!耙粋€月三百文?我家老頭去縣里干一個月活才多少錢喲?他們可真敢開口!”“你不知道吧?以前家里的銀錢大都是承二打獵掙來的,這一分家,不得多要點?”“你這么一說,好像這承家的活也都是承二干得?!薄安痪褪菃幔窟@承家倆兄弟啊,一個掙錢一個花錢,還讀書人呢?也沒見考個秀才回來啊?!背写筘斅勓阅樁技t了,梁氏最不得別人說承大財?shù)牟皇牵f這句話的人就罵,“我兒子可是讀書的苗子!秀才算什么?他以后還要當舉人!你們這些爛嘴的婆娘,再亂說話我撕了你!”說話那婦人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當場就跟梁氏罵開了。而此時,承雋尹已經(jīng)抱著棠哥兒疾步走回了家。他將棠哥兒放在床上,抬手就要解開棠哥兒的衣襟,棠哥兒嚇得捂住他的手,“我自己脫?!背须h尹黑著臉起身,用麻布將棠哥兒的頭發(fā)擦干,見棠哥兒慢悠悠的脫衣服,一急就用被子將他包住,惡狠狠的說:“在這待著,我去燒水?!碧母鐑汗郧傻狞c頭,見承雋尹出去了,才放心的將濕衣服脫下后再次躲進被子里。承雋尹很快就把熱水燒好端進來,看棠哥兒躺在床上沖他討好的眨眼睛,他硬是板著臉,“自己洗還是我?guī)湍恪!碧母鐑杭t著臉,“我自己來,你出去。”承雋尹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見干得差不多才松手走出去。棠哥兒擦了擦身體,穿好衣服后才喊說:“好了。”承雋尹也不知在門口等多久了,一聽到聲音就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碗白白嫩嫩的東西,聞著還挺香?!斑@是啥呀?”“明天要賣的?!背须h尹不看他,卻也舍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棠哥兒見承雋尹背對著他生悶氣,忍著羞澀抱住承雋尹的腰,“我沒事啦?!彪m然夫君有提前跟他說過可能會出去,但他久久等不到夫君回來,忍不住就找過去了。幸虧他找過去了,否則被潑的人就是夫君了。承雋尹心里又疼又漲,“我是故意不動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