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附和,陳又格見此心情好上許多,“價格如此低,他賣上一整天又能掙到多少銀錢?果然還是個哥兒,不會做買賣,尋個樂子罷了?!辈簧偃祟h首表示贊同,陳又格心情頗好的回去,讓小二不用去熬夜排隊了。小二雖然疑惑,但并沒有說什么。第二天,陳又格往酒樓里走,剛走進熟悉的包廂,就感覺渾身一暖,像是被熱氣包圍住,暖和的他只想打瞌睡。他正納悶這是用了多少柴火才讓屋子里這么暖和,定睛一看,眼前赫然是一盆熟悉的煤炭。酒樓老板正坐在椅子上喝著小酒哼著歌,快活的很。陳又格的臉都綠了,“你不是說不用這賤民用的玩意嗎?”酒樓老板一點都不心虛,“說笑而已,好東西誰不喜歡?”他反問,“陳老板不會當真了吧?”陳又格呼吸一滯,壓根沒臉應(yīng),氣呼呼的就走了。路過死對頭的米鋪,他發(fā)現(xiàn)里頭人多的很,偷偷摸摸走進去一看,竟是因為里頭擺放著一個奇奇怪怪的鐵爐,鐵爐里裝著燃燒的煤炭。不少人都圖這里暖和往這里走,多多少少的也會買上一些米糧?!皢?,這不是陳老板了?怎么來我這了?”紀掌柜笑呵呵的走來,見陳又格盯著鐵爐瞧,好心情的介紹道:“這是煤爐,你別看他小小一個,實際上可好用了,這里頭的東西是煤炭,現(xiàn)在整個蟬鐵縣應(yīng)該沒有人不認識這樣?xùn)|西了吧?”他一頓,故作驚訝的問:“難道陳老板還沒用上煤炭嗎?”陳又格扯著嘴角假笑,敷衍兩句就匆匆離開?;氐降昀?,店鋪里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小二支著手在柜臺前犯困,他怒吼出聲,“睡什么睡!給我起來!”小二嚇得站起來,“怎、怎么了掌柜的?”陳又格命令道,“晚上熬夜排隊去,明天早上我一定要在咱店里看到煤炭!”他一頓,又道:“還有那什么煤爐,也馬上去給我定一個?!毙《m結(jié)的說:“掌柜,您有所不知,這煤爐的單子都排到下個月去了?!彼蛱毂阋蚕脒^去訂一個,結(jié)果壓根訂不到啊。陳又格眼前一黑?;诓划敵醢?!煤炭不夠賣,承雋尹便讓郝多愉負責招人,又專門找工匠去煤礦附近的空地蓋房子??紤]到蟬鐵縣里的村莊窮人更多,承雋尹專門交代郝多愉要把招工的消息傳到蟬鐵縣的每個村莊。郝多愉因此忙的暈頭轉(zhuǎn)向,但效果顯著。招工這天,蟬鐵縣前所未有的熱鬧,身穿麻衣的漢子們頂著大雪目光灼灼的看著站在榜下的郝多愉。郝多愉扯著嗓子喊,“一天十五文,提供住宿和吃食,只招年輕力壯的漢子,想報名的排隊過來?!笨h里人聽到這話,當即沖在最前面。村里的人卻猶豫不決,他們都怕這又是一場新騙局。 瞧見縣里的人爭先恐后的排隊,村民們也急了,有機靈的村民問看熱鬧的然婆婆,“他們不怕被騙嗎?”然婆婆笑道,“哎喲,這次的縣令大人可不是之前的那個狗官,難道你沒聽說他把原本縣衙里那些干壞事的人全給革職處置了嗎?”另一個阿婆插話,“是啊,承大人有了煤炭,縣衙里都沒舍得用就先分給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她說著便紅了眼眶,“若不是大人,我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喲。”村民們面面相覷,問話的村民牙關(guān)一咬,上前排隊。反正日子都苦成這樣了,大不了再賠上他一條賤命。有了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可這次招的人數(shù)有限,最后竟只招到問話的村民。問話的村民因此也成了這次唯一一個被招去挖礦的村民。招完人后,郝多愉又天天往煤礦跑,他每日要負責運送煤炭,還要監(jiān)督工匠蓋房子,又要發(fā)工錢。待棠哥兒下次再瞧見郝多愉時,竟發(fā)現(xiàn)他瘦了一大圈,在這寒冬臘月,郝多愉竟還黑了。郝多愉坐在店里喝茶,“大人不是說要過來嗎?”棠哥兒坐在柜臺上,聞言抬眸往店門口一看,“來了。”郝多愉回頭,瞧見承雋尹時眼里溢滿了怨氣。承雋尹自覺心虛,主動道:“煤炭的事你提拔幾個手下幫你負責吧。”他一頓,又道:“人手不夠就再多招幾個人?!焙露嘤渖裆⒕?,“師爺和賬房先生招到了嗎?”“招到了?!背须h尹走到棠哥兒身側(cè),借著柜臺的掩飾,輕輕摟住棠哥兒的腰,面上卻一本正經(jīng)的回應(yīng),“煤炭一事讓蟬鐵縣的讀書人對官府改變了看法,這段時間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官府自薦,我也從中選了好多人才?!焙露嘤湫牡姿闪丝跉猓澳悄阋材茌p松些了?!边@段時間他累,承雋尹也累。整個縣衙的文職類活計幾乎都要承雋尹一個人來承擔,他也真怕承雋尹撂挑子不干?!按笕?!不好了!”狗困神色慌張的跑進店里,“死人了!煤炭害死人了!”眾人臉色微變,承雋尹抓住棠哥兒的手,安撫道:“沒事。”棠哥兒抿著唇,眼里溢滿擔憂。承雋尹摸了摸他的頭,同郝多愉大跨步走出去。他們跟著狗困來到鬧市,遠遠便瞧見一茅草屋外圍著一群人正對著屋里指指點點,眼神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