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現(xiàn)代,這個點兒肯定不算什么,路燈亮起就是燈火通明,沒完成kpi的作者還不著急動筆,去KTV都不一定需要買價格翻倍的夜場券。
可在還有囊螢映雪的古代,現(xiàn)在趕快回去睡覺就是省錢,省到就是賺到。
但八卦就是人類的天性,打開門,除了門口笑意盈盈的吳一嫂,背景里還有探頭探腦的街坊鄰居,和用一聲“來親戚啦”,換來唐聽言陪笑點頭的大爺。
唐聽言迅速掃了兩下吳一嫂腿邊,空空蕩蕩,來不及奇怪,就趕緊把人擁進院子里。門一關,就像今晚的電視劇演完了,看戲的鄰居就散了。
“堯兒莊那個趕路書生,歸鄉(xiāng)又來我那兒住店,還直問那位楚楚可憐的白姑娘去哪兒了。看你現(xiàn)在這精氣神兒,什么可憐,是千金樣兒的落落大方呢。你也是,在我那兒天天灰頭土臉像個小子,一問你就說沒心思打扮。我今天一路打聽過來,有個人說涌泉街上的包子鋪是靠兩個丫頭的色相起家,我心里還犯嘀咕是不是找錯了。剛剛你門一開,我就知不用理那人的酸話,這樣紗裙珠釵,本來就是標志得很?!?br/>
對面的婦人看著頂多三十出頭,門外喊話就能聽出很精神。不看她身上褶皺的麻布衣服,光神采,好似和宮里的得意娘娘無二。
“來掌柜的,您先喝口水,這——么一大段話,快把我和瑜兒哄暈了?!?br/>
吳一嫂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有神。被她這樣看久了,加上確實好久不見,唐聽言有點不好意思。又尋思吳一嫂這樣風塵仆仆的來,不想讓她覺得生分了,就屋里屋外地端茶倒水。
“是啊吳嫂,先歇會兒。只是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我和聽言今天剛聽姜爺?shù)闹蹲觽餍?,想著置辦東西迎你??伤阆聛頄|西不少,聽言自己忙不過來,我這腿也幫不了太多,就想等明天姜爺侄子再來的時候幫我們弄。那今天現(xiàn)在我這屋糊弄一晚上,明天再好好安頓?!?br/>
“什么糊弄,可別點的我從前矜貴。”吳一嫂嬌聲說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我吳一嫂現(xiàn)在啊,給床草席就能睡得踏踏實實?!?br/>
白馥瑜也笑開來,糯糯地說著哪兒能啊,眼睛笑得瞇起來,正好擋住使給唐聽言的眼色。
唐聽言會意,從小板凳上站起來揉揉膝蓋,裝不經(jīng)意的嘮叨“啊,那不早了,我現(xiàn)在就去搬被褥。我們剛來的時候備了好幾床,想著你們來玩的時候睡。掌柜的要幾個?”
“就我一個人還能要幾個?一床就好。我知道你倆這活得起早,把被子給我你倆就休息吧,委屈你倆給我騰個地兒。”
從送完被,到現(xiàn)在唐聽言和白馥瑜回屋睡覺,中間她倆也沒再問什么。
面對吳一嫂,可能是因為閱歷,可能是因為恩情,親是親切,可她倆對她沒法像對彼此那樣隨意。聽出來吳一嫂不想聊了,她倆也就打住。
由于來的實在突然,又什么都沒問出來,迷迷糊糊快睡著的唐聽言有一瞬間想起聊齋志異,覺得自己沒完沒了的焦慮和胡思亂想,終于在沒了建國后不能成精的束縛之后,飄出來變成女鬼被自己引進家中,下一步就是奪舍!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算了,有鬼我就先買個紙人,請道長把鬼逼進去,然后薅它脖領子問它怎么才能回家啊混蛋!
啊不對不對不對,呸呸呸咋能這么想?yún)且簧夼夼蓿?br/>
唐聽言想得想著激動地翻了個身,結果忘了白馥瑜已經(jīng)睡了,又急忙屏息聽了會兒有沒有吵醒。
兩個屋子離的還是不近,夜晚再安靜也聽不見隔壁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