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確定沒有中槍后,扭頭一看,一下午沒理我的菲奧娜手里拿著槍,一臉冷艷地看著我,用英文說了句:“Surprisemother。”
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狗娘養(yǎng)的!
“你二大爺!”我當時極為惱火,這小妮子開槍也不提前招呼,真想給她送上最純粹的大嘴巴子。
而槍響之后,原本躁動的人群立馬四散而逃,我也不敢耽擱,趕緊招呼陳耀祖和嘎子去幫那對母子把板車拉出街道。
雖然言語不通,但是能看的出來她很感激我們,不過可惜的是,這種傷勢下,板車上的男人已經(jīng)咽氣了。
等板車拉到鎮(zhèn)子外面的一片荒地,女人拿著事先準備好的鐵鍬,一聲不吭地挖坑。
我心想,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就又從凱瑟琳的車上拿了鐵鍬幫著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邊風俗這樣,她挖的坑很大,足足有一米五寬,兩米長。
因為沒有棺材,我害怕這邊的鬣狗,野狗之類會來刨墳,所以又哼哧哼哧挖了一米多深。
等弄完之后,我上氣不接下氣,累的跟狗一樣坐在地上。
女人把她的丈夫放進坑里之后,走過來用土話一臉陳懇跟我說了幾句,然后招呼他兒子一起跪在我面前,發(fā)了瘋一樣地磕頭,最后義無反顧地躺進剛挖的坑里。
“她說什么了?”我一臉不解地看著凱瑟琳問道:能不能讓她先出來,有話好好說?!?br/>
凱瑟琳翻譯道:“她說她已經(jīng)沒力氣了,待會等她和兒子躺進去,懇求你把她一家人埋一下。”
“什么?全家埋了?”我這會才明白她挖這么大的原因。
這個失去丈夫的西非女人,實際年紀應該二十出頭,但是繁重的勞務讓她看起來有四十多歲,手上滿是老繭,我能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每一道皺紋,以及一雙痛哭之后僅剩絕望和釋懷的眼睛。
我趕忙起身,伸手去拉她的的胳膊,她像是受驚的兔子,身體蜷縮成一團。我只好用蹩腳的英文一邊喊著“NONONO”,一邊用手勢示意她先出來。
“你還有家人嗎?”我讓凱瑟琳幫我翻譯。
女人搖搖頭。
“親戚呢?”我又問。
她點點頭,凱瑟琳不耐煩地說道:“像這樣的家庭,金沙每天都得死好幾百戶,你幫他們挖了坑,有個地方安葬,已經(jīng)是非常奢侈的待遇了,她們身無分文,又有個叛徒家屬的身份,現(xiàn)在不死,她們又能去哪呢?林先生,我事先提醒你,晚上十點后,金沙市實行宵禁,現(xiàn)在不去酒店,錯過了時間,到時候你自己和將軍解釋。”
陳耀祖喘著粗氣說道:“廣廈,這美女說的有道理,我知道你是好人,但窮、苦、難、災是幫不完的,算了吧,由她們?nèi)グ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