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容珵近些日子總是心神不寧,他老是想著林予卿,不知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迷魂湯,林予卿時不時就會跑他夢里來。有時候會做春夢,但他更喜歡夢見林予卿像只乖巧的小貓依偎在他懷里。
夢里的林予卿就像是收起了渾身的刺,滿心滿眼地依賴著他。
等醒過來的時候躺在床上又十分悵然,內心空虛像缺了塊什么似的。容珵看了看自己的手,空蕩蕩的懷里什么都沒有,他從未觸碰過林予卿,他好想嘗試抱一抱對方。
曾經有多么厭惡對方,現在就有多渴望。容珵從床上坐起身,看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心中第一個想法卻是林予卿是不是已經起來了。
馬上就要開學返校,很長時間都見不到林予卿,容珵心里驀地糾緊了。一是舍不得,再來是擔心那些對林予卿虎視眈眈的人會不會對這個柔弱可憐的男人做什么。他身子那么差,當真承受得住嗎?
容珵滿懷心事的換好衣服就打算出門,路過母親的房間,發(fā)現門虛掩著,里頭傳來母親和一個男人對話的聲音。
徐葛芳不安的聲音傳來:“我們真的要放棄徐符嗎?他畢竟是我弟弟……”
那個男人背對著容珵,看不清長相,他毫不避諱,親昵地攬住徐葛芳的肩膀,柔聲安慰:“怎么能說放棄呢?只是暫時的緩兵之計而已,更何況徐符這家伙之前卻實囂張過頭了,這回讓他長長記性也好。”
聽到這容珵不禁握緊了拳頭,他開始好奇這個男人的身份。
“都是那個該死的林予卿!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和他那個賤人母親一樣再也說不了話!”徐葛芳憤恨的聲音傳來,這句話讓容珵心頭一跳。雖然他一直都知道母親對林予卿的憎恨,巴不得對方去死,但是現如今這句話,怎么聽都會誤會林予卿母親的死似乎和她有關。
“別意氣用事,我們還需要他,有些東西還沒從他手上拿走不是么?”男人悶悶地笑了一聲,似乎有所顧慮,并沒有將話說明白。
他轉過頭看了眼門口,那充斥著算計的陰狠眼神令容珵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他早就發(fā)現了容珵!
容珵心臟突突直跳,不敢多想轉頭就迅速離開了。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但這樣可怕的眼神當真是讓人心驚。
莫名的,容珵來到了林予卿的院子,本以為對方又在屋里頭修養(yǎng),這回卻看見他正坐在梨樹下的搖椅上,身上蓋著狐裘毛毯,在那閉目養(yǎng)神。
林予卿白到發(fā)光,美得像是梨樹幻化出的妖精。梨花被風吹落灑在林予卿身上,像是為他又多蓋了層花做的被子。
望著面前這個像被玉石雕琢出的精致人兒,容珵第一次體會到想要把人藏起來的沖動。
他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林予卿身邊,俯下身子湊近,伸手將對方頭上的花瓣給摘了下來,指尖無意間碰到了柔軟滑亮的黑發(fā),瞬間像是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林予卿睜開眼,當看清面前人是誰后有些驚訝,但他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對容珵露出厭惡的表情,反而滿臉倦怠之色,他很輕地問道:“你來做什么?”
這句話很輕,尾音都是飄著的,真正讓容珵知道了什么是氣若游絲。他這才發(fā)覺林予卿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比上次見他還要憔悴幾分。
容珵眼里不加遮掩的心疼,他低垂著眼簾,囁嚅道:“我……我來看看你?!?br/>